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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国生活生命比在国内多六个小时

08-08 12:04:03浏览次数:899栏目:留学德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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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刚来德国的时候,一次闲聊当中,我的一位朋友曾经很写意的说,“其实假如我们以后不会回去的话,那么我们的生命就会多了六个小时,并且永远的,比我们在国内的朋友们多了六个小时!”

  呵呵,其实当我听到这句话时,心中是很有些得意的,也深深的在心底里赞叹这位朋友果然也是位性情中人,因为她也许是不经意间的一个小小灵机,却得以让我对于生命意义的研究更为深入的继续下去。

  我小时候曾经受到过一位教育工作者的恐吓,因为他一直把我们这些二十一世纪的接班人的光辉一生比作建造房子,并再三告诫我们一定要让地基坚实牢固,否则将来有一天住在上面会提心吊胆后悔莫及。所以我一直对人的一生怀有恐惧心理,总觉得自己的那栋房子也是这样一天天一块块砖地垒上去的,说不准哪一天就会轰然倒下。

  等到大了一些之后,也学会了偶尔捧着自己的脑袋发一下呆:我是谁?我在这里做什么?我从哪里来,要到那里去?那个时候书读得不多,也很偏,有点深度的也就是鲁迅钱钟书,所以不知不觉染上了愤世嫉俗的陋习,总想承担起拯救全世界的历史重任,把自己有限的生命投入到医治这个满目疮痍的社会的事业当中去。那个时候,生命于我,似乎永远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概念,我也从来没有担心过自己终究会有一天会老去。

  然而,一个人的思维的深度始终是和自己的生命时间成正比的,随着我不断深入细致的学习数理化知识,我终于认识到,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一个绝对有限的集合,用数学术语来解释,就是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介于0到X的一个闭区间的一个函数,即不存在生命为零或者为无限大的人,而且这个X也绝对不是一个大得不得了的数字,虽然它于我们每一个人而言是绝对不同的一个未知数。而事实上,我们每一个人一生所做的,就是让自己的生命函数在这样的一个区间内求得唯一极值,而且这显然是在我们并未得知X的具体数值下进行的求解过程,因为,当你解出这个X的确定值时,也就意味着你的生命已经终结。

  哈哈,是不是有些可怕?原来我们每个人活着的意义,不过是为了求解这样一个简单的数学命题。然而当我为自己发明了这样一个概念之后,我开始发现自己比小时候更加恐惧,因为那时的恐惧其实还只是一种无形的恐惧,因为我还小,我不明白,所以恐惧。而稍大些之后的不恐惧,是因为自己还处在变形期,很混沌,所以来不及恐惧。可是,此时失而复得的恐惧却让我毛骨悚然坐立不安!

  因为,我同时得知,要求解这样一个命题,就只有一个唯一的办法:那就是对你的X不断做步长为一的递减,直到X等于零为止!

  虽然已经事过多年,但我至今依旧清晰地记得自己当时的惊栗,原来我的生命竟不过是一个减法,还是一个缓慢的近似于可悲的减法。说实话,那时候我悲观极了,我觉得自己从小培养经常阅读英雄人物的传记的爱好根本就是滑稽可笑的,因为也许正当我气宇轩昂的集中精力办大事的时候,我就会被通知自己的X值已经解出,而我生命的函数曲线即便再具有绚丽多彩的变幻也是无济于事的。

  我开始理解秦始皇,开始同情诸葛亮,因为我相信,当他们拥有足以让后人羡慕一世的一切时,一定也明白了上面这个道理,而此时这些我心目中的英雄人物内心的悲壮也一定远胜于我数倍。所以,我放弃了自己从小坚持的对生命的研究,并且开始寻找一种轻松的生活方式,试图让自己活得简单一点。

  这个时候,我只有十八岁……

  然而我的心里,也其实是很有些不甘心的,真的不甘心啊!难道我就要令这种不可名状的苦涩残忍的侵蚀我余下的一生一世?

  我虽然并非出自王侯世家,更不是名门望族,可是我的父母给了我健康的身体,聪明的头脑,还有,朴实淳厚的爱。而自己,在不长的人生历程里,也不知不觉地形成了一种健康向上的人生愿望,我想我还是能为自己,为我的家人朋友们,乃至为这个社会做出一些努力的。所以,我逐渐地恢复了自己的自信,即便自己的生命只不过是一个减法,我也一定要尽最大的可能让自己的生命函数可以有一个最大化的极值。

  本来我是可以这样从也许荒谬的生命数学方程理念中就此挣脱出来,心无旁骛的继续自己也许光辉灿烂的一生的,然而某一夜不经意的失眠,却让我由这位朋友的一个小小发现一直想到了自己搁浅多年的生命探索。

  其实在我来德国之前,是抱有很大的犹豫的,因为我毕竟抛弃了一些也许是难得的东西。我也曾经坦白地告诉自己,此次西行究竟于我的一生是好是坏,还是要等到若干年之后才好评判的。然而等我听到这位朋友的发现之后,我立即意识到在我的生命方程中,首次出现了加法,换言之,就是如果我把出国这件事看作是对我的生命方程进行了一次坐标轴变换的话,那么我因为这次变换至少赚得了六个小时的顺差!

  所以我要感谢我的这位朋友,她让一个理性的疯子轻易地得到了治愈的可能。以前的我单纯地以为,生命之中真的只会有减法,断无逆向上行的空间,然而她的这个发现却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中的很多事都不是绝对的,当你变换了一个视角,甚至整个坐标系全部变换之后,就会有很多的不同。很多以前你原以为绝对不可能出现的状态,都很可能因为上述的变换而出现相对或者绝对的改变。而也许,这就是我到德国来于我一生的最大意义之所在。因此,在我的心里对于这位朋友的这个发现的赞赏,至少不逊于对于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的评价。

  也许我生命的终点,也无法到达这个世界某些人生命的起点的一般高度,然而我可以坚信的是,仅仅是因为出现过这样的一个小小的加法,将让我以更加乐观的态度,积极的求解自己的函数曲线极值。也许此前的24年,我已经失去过一些宝贵的机会,然而这依然无法妨碍自己对今后的人生充满信心,因为此时此刻我对自己信念追求的执着,其实已经超过了以往的任何时候。

  那么,我此时写就这篇文章,便将和那六个小时一道,作为自己即将到来的24岁生日的礼物,让我可以让自己在这个曾经以为很是有些遥远的年龄里更多一些祝福和激励,同时,也把这篇文章发给我的一些朋友们,希望能与大家一起共勉,为各自的生命增添一些勇气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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